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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伍陽聯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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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銘禮兄卻是醉了!”陽覆清神情一肅,連忙把一碟青菜推到伍銘禮面前,笑道:“吃口菜,壓壓酒意。”

“胡扯!”伍銘禮笑罵一聲,敲著桌子道:“往日我在文才武略上常輸於你,但這酒量你卻萬萬不是我的對手,每次你都喝得趴到桌子底下,現在竟來嘲笑於我?來,滿飲三碗,試試你為官這麽多年,酒量可有長進。”

陽覆清本來傷勢初愈,不願過多飲酒,但難得伍銘禮如此心情,拋下國仇權爭,兩人又如二十多年前的無知青年一般,也沒了顧慮,心情大暢之下,也破了酒禁,兩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大喝起來。

雖然二人都長得斯斯文文,又權勢滔天,但拼起酒來竟如行走挑夫一般,全無風度,碗碗盡幹。所幸兩人為官多年,都在官場上練就了一身酒量,滿滿一壇五斤貢酒飲盡,卻才有半成醉意。

“覆清老弟,說這次剌殺太子之人是何人所使?”夜已將盡,東天微亮,紅臉如血的伍銘禮忽然瞇眼問道。

“銘禮兄此問卻是有意而然。”陽覆清的紅臉卻愈喝愈白,現在竟如白面書生,看著伍銘禮眨眼笑道:“大王召你我進宮之時不是已說得明白了嗎?這剌客與年初行剌我的人怕是一夥,銘禮兄卻偏問太子,莫非是知道剌傷我的人是誰指使?”

“怪不得老師說論智謀我非你對手,這麽點話都被你聽了出來!”伍銘禮端起面前酒碗一飲而盡,正容說道:“覆清老弟被大王召入京城意圖何為路人皆知,我也不怪老弟,必竟食君之碌,忠君之事。然則老弟行事卻有差錯,你卻知否?”

“願聽指教。”陽覆清原本聽到伍銘禮說他被招入京城的時候,心立即提了起來,深怕今夜會不歡而散,但聽到後面,心卻漸漸放下,為伍銘禮滿了碗酒問道。

伍銘禮見室內諸位手下早已退出酒家,室內只剩自己兩人,方才沈聲說道:“你明知賢侄女與那楚鎮太子情絲暗纏,卻強將賢侄女嫁於楚王,這般所為,非單會傷侄女孝心,又會得罪那楚鎮太子,何苦呢?”

“連你也看出來了?”陽覆清苦笑道:“恐怕當時只有我一人蒙在鼓裏!待得明白過來後悔時,卻悔之晚矣!”

“哼,在我面前還裝模作樣?”伍銘禮冷笑道:“莫要說你不知那楚鎮太子性情,不是故意拆散兩人!我現在只想問你,你真的就願放過剌殺於你的人?”

“不放過又能如何?他必竟是堂堂太子殿下!”陽覆清搖頭嘆道。

“狗屁太子!”伍銘禮語出驚人,誰能料想這般斯文儒雅的人竟罵出這般臟話來?只見他不屑地說道:“若是別人或還畏懼那楚鎮身份,但在你我面前,他就是龍子鳳孫也要盤起尾巴來!你當我真的什事不知?你那三公子在城外的事情,在禁軍中的行為我都一清二楚,你莫要告知老哥我說這都是他一人所為,你沒有默許放縱,竟是全然不知!”

“銘禮兄此話何意?”陽覆清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,端起酒碗示意下,一飲而盡,抹了把嘴問道。

“以那楚鎮之性情,若是真讓他登基為王,恐怕非止你我,就是整個楚國都將雞犬不寧,依我之見,乘早……”說到這裏,伍銘禮沒有說下去,卻是比劃了一個殺頭的架勢。

“此舉未免甚過了點,讓他沒了太子之位,絕了登基之望就是,我總覺得殺人流血並非吉事,或許是早年殺人太多的原因吧。”陽覆清搖頭說道。

“就依覆清老弟所言,但這新太子的人選,覆清老弟可有考慮?”談話間,兩個當朝最有權勢之人就已決定了楚鎮的下半生。伍銘禮見今夜目的已經達到,又才問起善後之事,這新的太子人選是姓伍還是姓陽,其中關節還要兩人當面談清才好,難得有了緊靠一起的機會,先把兩家綁到一起再說!

“那楚守王子如何?”陽覆清也是早有打算,立即提出了自己的人選,又薦言道:“楚守王子性情溫和,由他繼位,絕然不會大動幹戈。”

“覆清老弟說薦之人正是我所欲也!”伍銘禮拍案笑道,這楚守並非他所想之人,但這人的性格正如陽覆清所說,溫和得很,可以說是懦弱了!有他繼位,自然無法於伍、陽兩家,朝中大權還是由兩家控制,甚至更勝現在!

雖然說是走了楚氏這一家老虎迎來了陽氏這家狼,但伍銘禮卻也知道是勢所必然,要麽是楚陽聯合誅除伍氏,要麽伍陽聯合架空楚氏,大勢所趨,能得陽氏聯合,卻也可免伍氏被誅之禍,值了!

“聽聞覆清老弟的長子楚軒就要與曹府二女情意相投?待得大婚之日,切莫忘了請老哥前去主持婚禮啊!”大事已定,伍銘禮心情放輕,酒意未散,朗聲笑道。

“哪有的事!”陽覆清臉忽自一青,皺眉道:“那女子整日風來風去的,何能操執家業?要她入府,卻是萬萬不得的。”

“這麽說來軒賢侄還未確定婚娶?”伍銘禮一聽上了心,立即俯身問道。

“最遲今夏之前,我要給他尋著良家女子娶了,只盼婚娶以後,能收收他的心,莫在外面給我丟臉!”陽覆清氣哼哼地說道,想想就覺惱怒,先前自己病著還未來得及管他,後來等自己傷勢一愈,立即就跑得沒影,整日不著家,偶爾回來一趟,也是給他母親請請安,就立即又逃了出去,下次回來,一定先關起來再說!

“既然如此,老哥我就厚顏提親了!”伍銘禮忽然起身笑道:“我那三女雖然不才,卻不知能否配得上軒賢侄呢?”

“這,這如何使得?”事情太過突然,陽覆清一時間全無準備,被鬧了個措手不及,連忙起身吞聲說道。

“怎麽?我那三女伍敏竟是不守家禮,名聲家勢竟是有辱軒賢侄不成?”伍銘禮忽然板臉問道。

“銘禮兄錯怪小弟了!”陽覆清連忙抱拳說道:“只是此事太過突然,我還要與夫人商議過後才行。再說那逆子整日不著家門,卻還知道何時能回家來呢。”

“無防!”伍銘禮擺手笑道:“兒女婚姻大事,身為父母的自當謹慎從事,這事你與弟妹商議一下,三天後我聽你答覆如何?”

“也行!”陽覆清想想此事的確需要計較清楚,所以點了點頭,道:“三天後我給你確信就是。”

“伍相卻在這裏?可讓下官找了一宿啊!”這邊才一說完,正要話別間,卻聽外面一人喘聲說道,扭頭一看,卻是刑部尚書唐潛匆匆而來。

那唐潛待一看到門口站著的陽覆清臉上一楞,隨即臉現諂笑,拱手說道:“原來侍相大人也在,卻是省了下官再登門求見之累。”

“不是讓你統率尉卒、衛卒京城大搜嗎?為何卻又這般急著找尋我們?”伍銘禮寒臉問道。

“稟告兩位大人,剌客現已找到!”唐潛見伍銘禮臉露不愉,也不敢再笑,連忙躬身說道。

“剌客已經找到了?現在哪裏?”陽覆清訝然問道。

“這個,這個嘛,其中恐怕有諸多誤會。”唐潛臉色一白,額頭上竟冒出汗來,看著陽覆清卻有些說不出話來。

“什麽這個哪個的?快說有什麽事,莫非是讓那些剌客跑了?”陽覆清沈顏喝問。

“剌客是跑不了的,因為他們都在被捕之時自盡身亡,只是這些人卻是在侍相大人的南城分院裏找到的。”唐潛擦了把額頭上的汗,把心一橫,說了出來。

本來他是打算先找到伍銘禮,然後由伍銘禮決斷如何處置的,卻沒有想到兩個平日不相往來之人現在竟在一起喝酒,卻使得唐潛有了故意給陽覆清惹禍的樣子!

“豈有此理,那些剌客竟是跑到陽府別院當中,莫不是想要行剌侍相不成?”伍銘禮見事有大變,連忙出聲喝道。

正所謂,一言意東,一言意西,伍銘禮這一句話,把陽覆清明顯的有同謀之疑的身份給剝離出來,擺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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